2014年12月27日 星期六

動物展演,「不展」的選擇



方知道Taiwan SPCA 台灣防止虐待動物協會通過展演法案時的快樂,立即發生了天馬牧場搬運河馬不當這件憾事。尤其天馬牧場與台灣省農會合作,長年以觀光與親近動物做為號召收取入園門票。然而,在這次搬運河馬過程中,我們看見的是一連串荒謬行徑,一摔再摔,放任生死,存有汰換的僥倖心態。


關於展演動物問題,在今年到義大利參觀海生館時心裡有些想法。我知道,我在海生館時,心裡在期待些什麼。我依舊在等待鯨魚在玻璃後方翻身,無止盡的迴轉,對看不見這樣的生存姿態而心生可惜。因此,繞完海生館後,我們對看,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竟是「沒有了?」。誠實接受沒有了的失落,理解館方的安排。「不展」的選擇,反而教會我更多對待動物的理想態度。


海生館內海豚表演改以水下表演形式,隔著玻璃層,眾人仰頭見海豚旋轉時水波紋路。多美,館內悄然安靜,我們在心裡歡呼,為這一秒鐘的靠近而盡興,同時為海豚免除噪音困擾。原來,動物展演也能夠以這樣子的方式進行嗎?


不過更多時候,我們要立即充實的歡愉,親餵食物所帶來的施予滿足。牠們在這裡真好!並依花色、物種親暱的喊一個名,似人的表現更是每每能換來驚喜,我們太容易交付無意義的溢出讚美。展演動物生命,仿佛是為了這無數個一早上、一下午的瞬眼安心而存在。

不要對看不到動物這件事,輕易感到失望,不要讓銅板輕撞,消費了愛護動物的本心。可憐、可愛、心疼,這些阿河收不到的情緒有如泡泡般騰起,這些…像不像途經柵欄前的倒吸一口氣呢?還得將這些不捨埋的更深更深才行…。


為了,那抹遠望眼神。


侯孝賢導演在《動物不是娛樂》預告片中所提及,「所以從小開始有人文素養這件事,其實是非常非常重要的。不管是教育體系或者是一般家庭,你成長變成有父母的小孩,這應該變成常識。」看了這段訪談很多遍,這是多艱難的願,達成共識的艱難之處,必須承認錯誤與自我和解,通過層層消化,才能讓問題有所切口,方得滲入一點理想,一些心願,共識便是建立在這些持續的動力之上。


最後很謝謝動保團體的立即涉入與追蹤,才讓我們得以知道第一手消息
台灣動物社會研究會 http://ppt.cc/itZm
Taiwan SPCA 台灣防止虐待動物協會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taiwanspca
動物不是娛樂三部曲 預告片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BsahS3ytUQg

2014年12月22日 星期一

閱讀書單


想要卻不得─
呂楠《被人遺忘的人》
史前時代立體動物大百科:恐龍 尖端出版

最近閱讀:
《鹽田兒女》蔡素芬
《某某人的夢》林俊穎
《漂流之旅》李昂
《嘉義北回二二八》
《油彩精靈陳澄波》
《看見》柴靜
《昨日重現》鍾文音

2014年12月21日 星期日

讀《兩個芙烈達‧卡蘿》

錯置的地圖產生錯位的焦慮,哥倫布航海上的意外,為墨西哥帶來近乎毀滅的殖民,施叔青千迴百轉的地圖繞行,再再強調文化血脈,想像中的「我們」與「他者」,實是密不可分。出自這點認知,奠定了施叔青的自隱和Frida Kahlo強烈自戀中產生關聯性,對待此身的過分關注,同樣概括了他者目光而生成。


在描述Frida Kahlo穿著中,不免提到她慣於配戴古印地安人沉重銀飾,與衣著用色上的濃重華麗。


「這就是首飾吸引人類學家的原因,與它的價值和美麗無關。它在我們文化中占有一席之地,當中留存著(我稱之為)「野性思維」,且令人驚訝地普及。當我們的婦女在耳朵掛上耳環時,她們以及我們都隱約知道,那意謂著透過不朽的物質來強化中會消亡的身體。」(p.120)《我們都是食人族》克勞德‧李維─史陀著


Frida Kahlo先天上的萎縮不全,與後天肉身受到車禍劇烈折損,承受孩子浸泡於福馬林生的遺憾,使她更為戀慕企求通過,美,直達永恆。她所熱中的政治信仰,也是此道。畫作中的她直視前方,微微頷首,沒有任何閃躲,人與畫作如出一轍的眼眸,她相當清楚自己生存姿態,他人無可仿效,活著的尊嚴。


丈夫狄耶哥‧里維拉唯有與他在一塊,兩人相互依偎時,Frida Kahlo流轉眼神才有笑意。當施叔青急急欲拋下情感,貼近她心片刻時,難道心中不曾有過非常複雜的輕嘆?我相當懷疑。



通過Frida Kahlo找尋什麼?直視目中欲望,想要與不得,承納身體與心靈糾纏苦難,芙烈達的諸多對立矛盾,使她更為接近生命本質。尤其她於1945年所完成的Moses(中譯:摩西),畫面盈滿文明與核,「我」通過諸多分裂得以降生,對立、和解,至惡、至善都是「我」的一脈,越是牽扯血淋,越能理解降生於世的本質。然,Frida Kahlo的臉龐衣著,往後年歲輾轉形成商品轉印,無論嘲諷、推崇,大抵不過是如此思想延續,身為人的可悲可喜。




參考書目資訊─
《兩個芙烈達‧卡蘿》施叔青著
時報文化 2001年七月三十日出版
《我們都是食人族》克勞德‧李維─史陀著
行人文化實驗室 2014年十一月出版
畫作資訊─
Moses, 1945 by Frida Kahlo

2014年12月19日 星期五


走在身旁望著月亮,和你在一起時,月亮每分圓缺顯得如此重要,在佛羅倫斯午後嘩啦的夕曝雨,你我一前一後,載著你不大好看的帽子,我們淋雨,沒有任何笑聲,心裡喧嘩。在床上,窗與你溫柔回眸,知道,醒來你還會在,多好,再不用和你分開,那是我最快樂的日子。


有時還是藏一點惡劣玩笑的挑釁意味,對於你所堅定的立場尖銳挑眉,你也有這種時候吧?視我如顆大白菜般多葉冰冷,那也是你的、我的一部分,何況你模仿駱駝的很像,就原諒彼此想將對方燉湯的時候吧,因為我模仿猩猩,也很像。


承認沒有永遠這件事時的心碎眼神,承認愛,有時會少一點,有時無意義的幸福溢出,兩年多來,我們碰了這塊磚,感受它的冰涼、粗糙還有細緻溫暖,終於瞭解到,有了此地,愛才得以轉圜,謝謝你。


你曾將珍寶放在我掌心,那抹非常不可思議的微笑,小心翼翼卻全然相信,我將開掌如花,盛下所有期待,在各不知曉時刻,交付真心。



等我們都老了,這些房子將集滿一座城鎮,玩具火車循循繞行,但... 那還不是永遠,永遠是接受你可能離開,之後的事。


2014年12月1日 星期一

摘錄,《老鷹,再見》


人的靈魂有兩個,一個主要的靈魂寄附在你的右肩,一個在你的左肩。如果你感到害怕,你右邊的靈魂就會被精靈引誘離開身體,它會被帶到外面到處遊玩,然後找不到回家的路。你是它的家,所以,你要全神貫注用左邊的靈魂守住你的右邊。P.10


 
    「工作總有做完的時候吧!」巫師說:「你是有讀書的人,我們這些已經踩在夕陽底下要回家的老人,能給你什麼呢?你知道的,家屋有靈,他們希望你常常回來給他們生火、點燈,好讓煙火燻染你的整個屋室,讓炊煙隨風送達天空。代表「我」的這個軀體,即將枯老死去。我後面要說的這句話,是這些年想對你說的,我現在把它們濃縮成一句話,我只有這一句話就完畢:你無論在哪裡,請守好你的靈魂。」她說著,聲音低沉下來。「既然,你這麼趕著要離開,就不要讓我們耽誤。那,你就走吧?」(p.147)


西藏,我從宿醉中看見佇立眼前的男孩,他的外相、容貌,不曾在我生命中出現過,他不俊美,樣子一點也不討好。他的沈靜胸懷卻包容一切。你看見你裡面的混亂,以及所有的痛苦遭遇,同時正經歷著,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包圍住你,不是陌生的恐懼,而是相同力量籠罩在空氣裡。

這是我本來的頻率,我想起來,我生命的頻率,是歸於平穩和寧靜中,這麼多年,我只想安靜,我只是在尋求一個方式讓生命寧靜,就像小時候,我獨自坐在大樹下把玩著一枝枯枝和幾片落葉,父母離我一段距離,我聽得見鋤頭落在土地上的聲音,父母聽得見我融入大自然的歌聲。

陽光很溫暖,小鳥輕唱,小溪潺潺……只是我遺忘了。─p.152


「死亡,死亡如影隨行,如何遺忘。遺忘那沒有了儀式,沒有了神話的部落,遺忘昨天的前天的。遺忘從前過去,以為這樣,眼前就沒有死亡。

你哼唱自己的歌來,愉悅的思念的句句是死亡的哀思啊!死亡的哀思是延續族人的命脈是潛藏個人生命裡巨大無比的力量。」

 腦海突然閃現族人在墓園集體掃墓的情景。一個人,需要多少時間的洗禮和痛苦煎熬,方能真正了解一個「明白」。

 
如果大武山的祖靈還在,如果誦唸死者亡魂引渡大武山、迎接祖靈回部落的巫師還在,如果沒有殖民,如果有堅持,我是不是也是大武山的朝聖者。(p.159)

 

《老鷹,再見》
作者 伊苞
攝影 Michale Chang
大塊文化出版
初版一刷  20049